小涵今天努力了没


酗酒父亲性:侵无能母亲家暴家庭造就出的痛苦阿离

规规矩矩一辈子为了受将这辈子所有勇气用光的痴情小叶

最后是开放式结局

是女:同,看不惯就避雷不看


滴答,滴答,滴答。

屋檐落下的污水将地下砸出水坑,滴答,滴答,只有这单调声音在空中回响,滴答,滴答,要把人折磨疯。

就在这逼仄间回荡,就像幽灵一样回荡。静吧,很静啊,谁知道这条巷子里的丑事会不会比这污水更脏,谁知道这寂静水声中藏了多少肮脏。

这小胡同真是望不到边啊,阿离听着父母吵架声混杂着水声这样想着,

我能逃出这暗夜吗?她想。


喂。

这是她们相遇时阿离说的第一个字。

不是电视里那些狗血偶像剧,不是电影里那些魔幻故事,她们只是在开学时相遇,她们都只是这个小县城的普通高中生罢了。

不过说普通也不是很普通,阿离在巴掌即将到来之前忽然想到。

她就是那种最不起眼的女孩,小县城家庭避不开重男轻女,她是他们家第二个女儿,还是因为父母怀上她时以为她是男孩才生下来的。本来就是错爱,所以自然从小爹不亲娘不爱,一个不小心摔个盘子就是劈头盖脸的巴掌,一个米粒掉在地上就是狂风骤雨般的羞辱,对,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恶语都有。

哭?不能哭的,敢哭就敢把你打到哭不出来。反抗,反呗,反正你年小体弱,量你掀不起几个水花,本来就是被当做累赘来养,你算个什么东西?

阿离就是这么长大的,母亲暴躁,父亲酗酒,生出来之前背负太多希望的她自然从小就是受气包,长久以来她也无所谓了,就这么浑浑噩噩活着呗,啥时候死啥时候完事,

不过是看到别的父母对待女儿的宠溺时鼻子会有一点点酸,

不多,一点点。

小叶也是个女孩子,

确切来说是个从小到大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别人家的孩子的那种好看女孩。

她的好看真的很难形容,像什么呢,就像澄澈大海里波光粼粼下发着光的珍珠,是那种软绵绵的漂亮小猫,不过就扭几下身子探几下爪子轻易就让你彻底沦陷,是青春期男孩们上课偷偷摸摸回头看的心动对象,

但是所有人见到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她不属于这里,与这里的环境相比,她像一朵怯生生的小白花开放在黑暗胡同的淤泥中,是不该出现在黑暗中的一盏小灯。

毕竟这不是什么干净地方。

她和差生阿离本来不会有什么交集,毕竟她和她相比实在有点像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小叶没有撞上那天晚上的阿离。


那天晚上阿离又被父母赶出来了,就因为她给弟弟喂饭时烫到了弟弟。

踉踉跄跄跑到天台,压抑许久的她没法再克制了,怎么克制?每天的家暴,满身的伤痕,被言语打碎的心,还有那个恶心男人对她做的……

她打了个寒颤,不想再想了,就让泪水哗哗地流,去他的重男轻女,去他的家暴,去他的恶心生活,这日子真的没盼头,阿离真的看不见前路。她觉得自己跟同龄人比就像是光鲜亮丽的清爽水果糖和快融化的粘腻奶糖的对比,水果糖们都在阳光下耀耀生辉,就她在垃圾桶里散发出腐烂的气息,谁都要退避三舍,唯恐她粘住了他们高贵的皮鞋。

“你怎么了?”

身边却响起一个小小的声音。

你怎么了?

竟然会有人问我你怎么了?

她顶着一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回头去看,却没想到是小叶。

毕竟如果是水果糖,小叶肯定是最受欢迎的那种口味,怎么会来搭理她这种恶心的玩意?

但她就是问了。

阿离愣了几秒,哭得更厉害了,她的脑子已经变成浆糊,失去了组织语言能力。

小叶确实不一样,她没有发出不耐烦的催促声,也没有发出看好戏的“啧啧”声,她就是一下一下顺着阿离的背,慢慢等待她哭完。

确实温柔,阿离哭倒在她怀里时想。


那天晚上她俩什么也没有改变,但好像又什么都改变了,她们明明那天晚上什么也没说,但第二天早上阿离推开门看到的是等她一起上学的小叶。心有灵犀啊,她望着小叶笑笑。

她们的关系就在这每天上学放学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中拉近了,并在谁也没意识到时成了对方最重要的人。

因为她们都是那段时间里对方最大的安慰。

毕竟小叶活的也不是很开心。

从小听从父母安排,作业补习连轴转,不曾放松一刻,父母都没什么很大出息,一辈子蜗居在这小县城里。他们用心是好的,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只希望她通过学习来走出小县城去大城市闯荡。

但他们从没关注过女儿想要什么。

小叶喜欢画画,特别喜欢。

她喜欢浓厚油彩在洁白画纸上横行霸道盖住洁白的样子,她喜欢简陋线条在纸上飞跃的样子,她觉得那时候她才是活的,她才可以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但父母发现了她的痴迷后果断将苗头掐死。

她逆来顺受惯了,根本想不到也没法反抗,就这样吧,就等我长大后逃离这里就好了吧。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她们遇到对方后重新感受到了生命的鲜活,她们发现对方都有一颗同样孤独且不羁的灵魂,渴望挣脱一切束缚,活出自己想活的样子。

两颗灵魂互相吸引,最终走向对方。

无处可逃,阿离从来没尝过爱的甜头,自然是一遇到相同的灵魂就死死抓住疯狂爱上,而小叶特有的灵魂深处艺术家特有的的疯狂与浪漫也被阿离点燃。无关性别,在这个荷尔蒙旺盛的年纪,少年的心动永远那么狂热且执着。


转机是在又一次阿离的哭泣。

又是一个像那天初见一般的夜晚,小叶在上天台浇水时又听见哭声。听见的同时她就明白阿离又被父母找借口赶了出来。轻轻的叹气被无法抑制住的哭声掩盖,小叶走上前去拍拍阿离,指尖触碰的一瞬间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念头,

要是能亲:她一下就好了,

就现在表达心迹吧,

你有把握吗,

我有把握。

阿离一转过头是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但下一秒唇上传来一个柔软的触感,

这一下真是猝不及防,瞳孔猛然收缩,肌肉瞬间绷紧,她的大脑就这样轻易宕机了。沉沦,沉沦,她就这样突然被抛入海洋,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海水温柔包裹。下沉,下沉,她心甘情愿死在名为小叶的温柔乡里,溺在这个不顾一切的吻里。

这一刻她们什么都不顾,不顾世俗偏见,不顾家庭因素,不顾未来道路,她们压抑了一辈子,在这一刻将一切抛之脑后,管他的,我就是要在沉沉暮色掩盖下把我一颗掏出来捧到你面前,大胆地用唇:齿来诉说我的爱意。

并不是很激烈的吻,但也耗尽了小叶积攒的全部勇气,在得到回应后,两人心意终于彻底相通。窒息之前及时松开对方后大声喘息,喘息声中是止不住的笑意。大笑掩盖了喘息,她们狂笑,她们狂喜,她们终于拥有了可以坚持下去的勇气。

至少小叶是这么认为的。

一滴,两滴,卷土重来的眼泪又出现在阿离脸上。小叶慌了,只会用手慌乱擦去,还没等开口询问,她听到的语句却足以让她再次窒息。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被从小打到大,打出一身贱骨头,我……我早在我15岁就被酗酒的父亲性:侵,他就那么粗暴地闯进我的身体,面目狰狞,力气大得我根本无法反抗……我在第二天从昏迷中醒来告诉我母亲,你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吗?她给了我一巴掌,然后用最下流的字眼来骂我,就好像我引诱我父亲,我是他们之间的小三,她拿拳头砸我的头,扯住我的头发往墙上撞,一下,两下……她骂我婊《》子,破鞋,吃里扒外,贱:货,妓:女,什么都有。在那天以后我经常深夜惊醒,我好像又看见我父亲贪婪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额头磕上墙的钝痛还停留在头上。我看着像朵花,但小叶你根本不知道我盘旋纠缠着烂泥的根有多恶心,我不干净,我早就跟那烂泥混为一体了,我根本没有那么好,我恶心,下贱,我怎么值得你喜……”急急的语调从嘴里吐出不容打断,阿离将自己最深的伤疤自残般地割开展现在喜欢的人面前,要把这17年所有的秘密阴暗在小叶面前铺开。

“不,”小叶打断了她,坚定的声音像从远方传来,“阿离你要记住,这从来不是你的错,你才是受害者,是你那该死的父亲管不住自己让你成了受害者,真正吃里扒外的是你所谓的父亲,你母亲所作所为也毫无道理,她一切怒骂捶打都是她惶恐心虚的表现,我们不要将他人的过错转移到自己身上,被人性:侵又怎么样?不是处:女又怎么样?贞操不在你的处:女膜上,更何况,”她笑笑抱住了阿离,“我爱的并非你的肉体,而是你的灵魂啊。我爱你的全部,你的纯真你的美好你的不堪你的卑劣你全部的全部,都是我所爱的那个阿离。”


两个女孩就在这无人知晓处放下一切顾虑去相爱,只有月光才是唯一见证者。


她们会在上学时偷偷牵手,在回家分别时偷偷交换一个告别吻,课间时两个困的睁不开眼的头相互依偎,午饭时开心交流喜欢的菜。小情侣的打情骂俏,地下恋的刺激紧张,组成了她们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阿离为小叶红着脸唱情歌,小叶为阿离笑着画速写,日子有了盼头,时间就这样从指缝飞快流下,阳光照进了黑暗胡同里。她们手拉手约定去B市的大学,要通过高考涅槃重生,逃离了这里的一切,就一定可以有新生活了,一定。


事情还是败露了。

阿离放学回家一开门迎面便是“啪”的一个巴掌,母亲先发制人,用尽力气将巴掌甩在了女儿脸上,阿离没动,她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她早就准备好了。

“你啊你,学习不学搞上了早恋,还他妈的是同性恋!真的是越学越完蛋,去祸害别家姑娘,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还敢爱上女孩,你怎么不去……”父亲低沉的怒吼和母亲尖锐的叫骂“相得益彰”,真是和谐,她当做没听见,任由骂声越来越大,打在她身上的拳头越来越多。由疼便麻,由站着打到趴下,猩红液体在地板蔓延开来,耳边嗡嗡作响,她快失去知觉,但仍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要不是小叶父母找到她画的画,真不知道你个恶心玩意要糟蹋小叶多久……”小叶?小叶!她顾不上口腔里的血:腥味,顾不上粘稠的血糊住她的眼,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父母甩开,只顾着向小叶家跑。

她不知道她能做什么,她只会向前跑,再向前跑。


果然,朝相同方向奔来的是被赶出来的小叶,阿离顾不上路人诧异的眼光与指指点点,一把将小叶扑个满怀。对视,心下了然。

阿离忍不了长期压迫了,每日每夜的梦魇缠绕了她17年,不被当人看待的日子她一刻也忍不下去了,她要逃,

小叶也忍不了长期压抑了,她被当工具控制了17年,她战战兢兢了17年,每时每刻的压力压在她头上,她要逃,她们要逃!


大逆不道?离经叛道?我就是要打破这一切。

即使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要一试,即使是飞蛾扑火我也要投身光明。


大雪纷飞,路灯颤颤巍巍就要罢工,卡车司机哼着小曲儿漫不经心开着车。夜已深,只有老旧路灯和卡车车灯照着前方小路。一晃眼突然他打了个激灵,刚才什么过去了?

是站在路边的两个女孩子,她们在车灯的照耀下拥吻,那么旁若无人,那么不顾一切,她们是开在大雪中纯洁的腊梅在相互纠缠,她们是大雪中圣洁的白鸽在展翅高飞,她们接受世俗目光的审判,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押下全部赌注奋力一搏,

司机回头再看,那两个女孩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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